导读:纯代工商们虽然都清楚自动化是制造业的未来,也相继成立自动化部门,但却很难有亮眼的产品,强悍如富士康、昌硕、比亚迪等等,都没有太惊艳的产品。
聪明的人看得准,而高明的人看得远。高明的乔布斯看得比较远,他早在1995年的时候就说:消费者需要一台可以装到口袋里的电脑,且高瞻远瞩地提出生态圈的概念。现在,苹果已经围绕iPhone展开了一个全产业链的图景,他们不仅把iOS软体编辑得日臻完美,同时,通过向代工商提供技术支持以及自动化设备来控制品质和产能。这些投资看似亏本,但也蕴含着苹果“高远”的发展战略,毕竟,自动化是一个绝对正确的大趋势。说得直白点,苹果正在借助代工商的车间来试验自己的自动化策略,顺便把iPhone的品质、效率提到最高。十年的数据收集和改进,使得苹果已经成为一家“不错”的自动化企业。其实,最向往自动化的企业应该是中国大陆的代工商。因为人力成本飙升,年轻人越来越不喜欢进工厂,又出现“派遣”模式,谁也不知道是哪一股势力正左右人力资源市场,只知道代工商挣来的辛苦钱,正在莫名地被派遣工吸食,是一种毫不留情的掠夺。
遗憾的是,纯代工商们虽然都清楚自动化是制造业的未来,也相继成立自动化部门,但却很难有亮眼的产品,强悍如富士康、昌硕、比亚迪等等,都没有太惊艳的产品。最起码,他们没有成型的产品for外界使用。据说这些企业的自动化设备,要么无比笨重,要么呆头呆脑的,最尴尬的是,还经常闹情绪,影响产能达成。
高额自动,代工厂正困于恶性循环?
笔者在很多文章中都提到过,自动化机器人可以代替人类完成两种事情:一种是人类干不了的,另一种则是人类不想做的。碰巧的是,制造业绝大多数的工作就是这两种,比如SMT插件制程,需要在一块巴掌大的PCB板上安装密密麻麻的元器件,包括电阻、电容和琳琅满目的芯片,还有摄像头的封装,需要绝对的洁净空间,人员贸然出现在车间内,仅仅一粒汗珠儿就可能毁掉大量的产品。当然,大家也听说过芯片的7nm和3nm工艺,这些工作都是人类无法完成的,也正因如此,相关的制程早已全部自动化,投资动辄数百亿美元;另一种则是终端的组装、研磨等工作,单调、枯燥、毫无技术含量,是人类不想做的工作,但问题在于,资本家总能找到一些“需要糊口”的工人,耐着性子把这些工作完成,而且相比于需高额投入的自动化设备,工人更加灵活,是一种“召之即来、挥之即去”的资源。于是,经营者在权衡中,总是馋好用的工人。
其实,中国大陆制造业最本质的特性就是一种生意。站在金字塔顶的经营者会花很大精力寻找生意,然后,在凑齐所需要的资源。因为很多中小型企业的订单都是非常不稳定的,大家只能做好“随时散伙”的准备。即便是富士康、昌硕、比亚迪之类的龙头制造业,也不敢说有妥妥的订单,而按照中国现有的自动化水准,只能做出单一功能的自动化设备,一旦订单变化,自动化设备会立刻进入idle状态。相比之下,自然人员工则可以通过工站分解、短期培训来适应不同订单的制程需求,用“工人”还是比较灵活的。
如前文所述,中国的人工成本持续走高,加之,派遣模式更是“掠夺”走大量的利润,使得纯粹的代工经营变得捉襟见肘。而自动化开发又是一种非常烧钱,又耗费时间的工程,偏偏中国制造的订单又是短期,除非是家庭特别厚实的企业,才有可能烧钱搞一些自动化,而且都是小心翼翼的。举个例子,富士康、昌硕、比亚迪这些代工厂,虽然有足够的钱,但精密的经营体系要求他们要By季度上缴利润,所以,大多数经营者只能顾好眼前利益。此外,真正了解制造业的人都清楚,流水线都是一根根上紧的发条,产能都是按照秒表计算好的,任何的机器故障、人员偷懒都会造成产能不达标。基于中国现有的自动化技术,很难完成如此高强度的制造要求,有些自动化设备故障经常持续一天,导致整个资源都闲置,损失不可估量,渐渐地,现场管理开始讨厌自动化,讨厌这些昂贵又不好用的自动化。最终,代工企业困于恶性循环中:企业利润薄,无法承担自动化的高额成本,于是短期内只能选择人工作业,但派遣模式正强烈地稀释企业利润,使得盈利变得困难;经营者再次权衡之后,又再度放弃自动化开发...即便是政府介入,效果不大。
擦干眼泪,中国制造需重新面对自动化困局
平心而论,自动化不好做,强悍如郭台铭喊出“三年百万机器人”,也最终沦为烂尾楼计划,绝大多数的中小企业则困在恶性循环中无法自拔。但即便是再苦再难做,我们也不能放弃自动化这条路,哪怕每年仅仅进步一点点,也要抓住契机去弥补。日本、欧洲、美国都有非常赚钱的自动化企业,他们在软件驱动、减速器、感应器等领域都有着非常深厚的底蕴。正如软银的孙正义曾经和郭台铭开玩笑说:鸿海负责机器人的躯壳,而软银则会赋予他们灵魂。也就是说,日本的机器人已经开始“类人的动作和情感”,而中国的自动化水准还停留在“单调、枯燥、重复”的操作上,差距大得令人窒息。
贸易战起来之后,我们突然发现自己在很多领域都挺落后的,包括芯片的基础材料学科、EDA设计模型以及之于光刻设备的理解;而中国制造眼下更直接的困难则是:如果解决不好人力资源问题,大量的订单将会移转到越南、印度等国家。
显然,中国不能指望80后再生二胎来弥补制造业用工紧张,况且,我们花大价钱培养的孩子,更应该呆在写字楼或者实验室中,而非跑到流水线上搞得自己和肉鸡一样:被规划者圈养在1 米左右的流水线上,抬头看天、低头喝水etc.所以,面对令人窒息的差距,我们能做的就是冷静,切不可操之过急。首先,管理者要出重拳,彻底铲除“皮包自动化公司”的骗补行为,因为要想打破制造企业的恶性循环,只能动用国家的资本力量;其次,企业要多元化地看待自动化投资,它是一种长期性的投资,而非短期投机行为,也绝不能搞CEO任期内的目标;还有,经营者要给予自动化人才以足够的认可,高薪、安家、精神成就都要面面俱到,加之,疫情影响使得中国成为最具吸引力的国家,那些在硅谷失业的华人,那些在印度的优质软件工程师,都可以挖角过来。